『芬氟拉明』的由来

■ 周立民 

芬氟拉明（fenfluramine），别名氟苯丙胺。世界卫生组织1966年11月9日公布的《国际非专利药品名称推荐目录06》采纳fenfluramine作为其国际非专利药品名称。1973 年6月14日，美国惠氏（Wyeth）制药公司生产的芬氟拉明获得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上市，商品名Pondimin，用于治疗外源性肥胖症。

右旋芬氟拉明是芬氟拉明的右旋异构体。1986年6月9日公布的《国际非专利药品名称推荐目录26》采纳dexfenfluramine作为其国际非专利药品名称。1996年4月，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制药公司生产的右旋芬氟拉明上市，商品名Redux。由于可能引起心脏瓣膜等心血管疾病，芬氟拉明、右旋芬氟拉明在1997年9月撤出美国市场。2020年6月25日，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比利时优时比制药公司生产的盐酸芬氟拉明口服溶液上市，商品名Fintepla，用于治疗2岁及以上儿童Dravet综合征（一种罕见的儿童期癫痫），其新的作用机理是调节血清素受体和sigma-1受体活性来降低癫痫发作频率。这是芬氟拉明自1997年撤市后首次重新上市，在“老药新用”策略下，芬氟拉明获得了新生。

关于是否管制芬氟拉明，美国的政策几经变化。1973年6月15日，美国禁毒署（DEA）宣布将芬氟拉明列入《管制物质法案》附表Ⅳ管理。1997年5月6日，美国禁毒署发布一项拟议规则制定通知（notice of proposed rulemaking，简称NPRM），建议将芬氟拉明（包括其盐、异构体）从《管制物质法案》附表中移除。2003年5月15日，美国禁毒署发布一项撤销拟议规则（withdrawal of proposed rule），决定将芬氟拉明保留在附表Ⅳ中。2022年7月19日，美国禁毒署发布一项拟议规则制定通知（NPRM），再次建议将芬氟拉明从《管制物质法案》附表中移除。2022年12月23日，美国禁毒署发布一项最终规则，正式将芬氟拉明（包括其盐、异构体）从《管制物质法案》附表中移除，生效日期2022年12月23日。目前在美国，芬氟拉明不是管制物质，只是处方药。

盐酸芬氟拉明片于20世纪80年代在我国上市，曾被广泛用作减肥药。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2004年4月15日发布《药品不良反应信息通报（第6期）》通报写道：“1988年至2004年3月，国家药品不良反应监测中心病例报告数据库中有关盐酸芬氟拉明的不良反应报告2例，1例为瓣膜性心脏病、1例为心律不齐。……鉴于盐酸芬氟拉明可导致心血管系统的严重不良反应，建议此类药物必须在医师指导下使用，严格掌握适应症和禁忌症。”2005年版、2007年版、2013年版《精神药品品种目录》均将“芬氟拉明”（fenfluramine）“右旋芬氟拉明”（dexfenfluramine）列入第二类精神药品管理。2013年版《精神药品品种目录》文末第2条注释规定：“上述品种包括其可能存在的异构体（除非另有规定）。”对此，笔者理解如下：一般情况下，管制品种包括其可能存在的异构体。然而，2013年版《精神药品品种目录》在芬氟拉明的基础上又单列其右旋异构体，说明芬氟拉明品种符合“除非另有规定”的情形，故而左旋芬氟拉明（levofenfluramine）没有被列入精神药品管理。综上分析，芬氟拉明、右旋芬氟拉明是我国法律意义上的毒品，芬氟拉明左旋体不是我国法律意义上的毒品。

检索读秀学术搜索和中国知网数据库可知，1979年出版的由上海市生理科学会编的《上海市生理科学会会志 学术资料选编 一》提到“芬氟拉明（fenfluramine)”。《国外医药：合成药·生化药·制剂分册》1989年第2期《消瘦剂 右旋芬氟拉明（Dexfenfluramine）》一文的标题中提到“右旋芬氟拉明”。以上是笔者所见关于以上两词的最早出处。

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于2009年1月8日公布的《关于停止生产、销售和使用盐酸芬氟拉明原料药和制剂的通知》指出：国家药品不良反应监测中心的监测数据表明，使用盐酸芬氟拉明可引起心脏瓣膜损害、肺动脉高压、心力衰竭、心动过速、心慌、胸闷、血尿、皮疹、恶心、头晕等严重不良反应。该局组织专家对该品种进行了综合评价，认为国内外监测和研究资料表明，该药品用于减肥风险大于利益，决定停止盐酸芬氟拉明原料药和制剂在我国的生产、销售和使用，撤销其批准证明文件。已上市销售的药品由生产企业负责召回，在所在地药品监督管理部门监督下销毁或者处理。此后至今，我国一直禁止芬氟拉明生产、流通和使用。2011年5月25日公布的《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关于严厉打击保健食品化妆品非法添加行为的通知》指出：宣称减肥功能产品中易非法添加芬氟拉明。

（作者系浙江警官职业学院刑事司法系教授）